齐玉姝见状,连忙牵住君夜铎的手,而后温柔一笑。
“刚刚只是说笑,婚姻大事,还是应当先回府看生辰八字,再依礼行事。”
乐声起,一队舞姬鱼贯入场。
这场闹剧,被歌舞声替代。
蓝茉欢没有心思再留座,而是默默退了出去。
公主府弯弯绕绕的长廊,全都栽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。
蓝茉欢拢紧身上的衣袍,想要避开这些让自己浑身发痒的花卉。
凉亭通风,她小跑着走去透气,终于舒缓了不少。
没过一会儿,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。
景世子歪歪斜斜的走进凉亭,不怀好意地笑道。
“小美人,刚刚拒绝得那样干脆,却在这等着爷呢!”
蓝茉欢心下不安,起身想要离开凉亭,却被景世子拦住了出口。
“世子慎言。”
景世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:“欲情故纵的戏码本世子见多了,今儿个就陪郡主好生玩玩。”
说着,他一把搂住蓝茉欢的腰肢,将她抵在木柱上。
“不要!”
蓝茉欢挣扎得越厉害,景世子手下的动作就越粗鲁。
“嘶啦——”
布帛撕裂,鲜红的肚兜露了出来。
这一刻,蓝茉欢心如死灰。
绝望之际,一道厉风闪现。
君夜铎用飞驰的剑柄敲晕了景世子,随即大步本来,直接将人单手拎起,丢进了一旁的池塘。
‘噗通——’
蓝茉欢颤抖着身子,整个人还在哆嗦。
君夜铎看了她一眼,将自己的斗篷盖在她身上,遮住了满身的凌乱。
倚靠在师父怀中,蓝茉欢紧绷的弦松懈了下来,直接晕了过去。
昏昏沉沉。
再次醒来时,她已经回了王府梅院。
“小郡主您终于醒了,王爷守了您三天三夜都没阖眼,可把他担心坏了。”
听到侍女香灵所言,蓝茉欢心中五味杂陈。
昏倒前的画面她还记忆犹新,是君夜铎救了自己。
明明是他允诺将自己许给那登徒子,为何又要救自己,还守了自己整整三天?
她不懂男人的心,也猜不透他是作何想。
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,她的心里也一片阴霾。
夜深人静,三更时分。
房门被推开,君夜铎大步走了进来。
“好些了吗?”
幽幽的烛光里,他面露关切,伸手欲探蓝茉欢的额头。
蓝茉欢却将头偏向一边,淡淡回了一句:“多谢师父关心,已经好多了。”
君夜铎的手落在半空,顿了一瞬。
“往后不要和外男独处一起,这次若不是我来得及时,否则你当如何自处?”
听了这话,蓝茉欢心凉如水。
君夜铎连问都不问一声,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和外男在幽会。
这些年的朝夕相处,他就是这样看待她的?
若是从前,她定会委屈难受。
可现在,她那跳动的心早已平寂如死水。
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蓝茉欢轻轻点了头。
还有七天她便会离开。
自己解释再多,他也不会信,又何必自取其辱。
等回到西梁,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。
什么误会和真相,都不重要了。
一阵风吹来,将炉子里的香味吹得更为浓郁。
君夜铎闻到这味道,轻轻皱起了眉头。
“你还在病中,不宜点安神香。”
说着他走到香炉前,揭开炉盖,却发现香灰里有一张残缺的字条。
只一眼,他脸色倏地沉了下来。
他捏着字条,转头看向蓝茉欢,厉声质问。
“你背着我和一个西梁男人私下传情?”
第5章
蓝茉欢心下一跳,定睛一看,才发现他手里捏着的残缺字条,唯有‘西梁’二字。
笔道苍劲有力,一看便是男子字迹。
看到字条上的前言后语都烧掉了,她的心神微松。
“是我练字的废纸罢了,师父多心了。”
听了她的解释,君夜铎没有细究,缓和了面色。
“你好生修养,得闲我再来看你。”
说完这些,君夜铎负手离去。
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,蓝茉欢心中又是一酸。
从“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”开始,一撇一捺、
自己会写的每一个字,都是君夜铎一笔一划教的。
他竟然认不出自己的字迹,真是可笑。
不被放在心上的人,大抵永远都不会被真正关注。
蓝茉欢走到书案前,铺纸磨墨。
然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“七”。
距离她离开,只剩下最后七天。
看着这个温婉秀气的“七”,她眼眶又红了几分。
一夜无眠。
翌日,蓝茉欢起来第一件事,便是来到书案前,接着书写下一个大字“六”。
侍女香灵好奇问她:“小郡主,您为何练这么简单的字?”
蓝茉欢笑了笑,没有回答。
简单么?或许吧。
离开他,也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。
等到最后一天,她收拾好行装,抹去一切自己存在的痕迹,就可以无牵无挂的走了。
一整个上午,蓝茉欢都在收拾屋子。
绣绷上还在绣着的香囊,是原本要给君夜铎的生辰礼物,如今也没有送的必要了。
博古架上摆着的青花瓷花瓶,是去年和君夜铎一同烧制的。
此刻看着碍眼,直接摔碎了丢进灰坑。
还有笼箱里满满当当的衣服,她也全都清理扔了出去。
以后回了西梁,做回她的帝姬。
这些齐国服侍,统统都不需要了。
忙完一切后,蓝茉欢正在书柜前清理书本。
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她抬起头,看到齐玉姝不请自来,正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。
“茉欢见过公主。”
蓝茉欢放下书籍,屈膝行礼。
齐玉姝温和一笑:“一家人,不用如此多礼。我听阿铎说你病了,特意来瞧瞧。”
说着,她拿起桌上的书翻了翻,柳叶眉微挑。
“本以为你在看四书五经,没想到看的是凤求凰,不知你爱慕的是哪位少年郎?告诉本宫,本宫定为你做媒。”
蓝茉欢下意识蜷紧袖中的手指,平静回答:“多谢师娘好意,茉欢并没有心上人。”
话音刚落,却见齐玉姝眼神幽深了几分。
“可本宫怎么听说,你及笄那年偷爬了你师父的床,早已心悦于他?”
气氛骤冷,蓝茉欢垂下眼眸,再次重申。
“坊间传闻不可信,茉欢只当战北王是师父,绝无爱慕之意。”
齐玉姝盯着她看了许久,意味深长地握紧了她的手腕。
“山鸡哪能和凤凰相争,本宫希望你记住,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往后不管你喜欢谁都不能喜欢你师父,他是我看上的男人——”
音落,她掌心猛的用力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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