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「我花的钱，我买的，凭什么拿去给他送女朋友？」我盯着我妈：「我赚钱了，
给家里换空调换门，是应该的？那盘鸡翅，却是我贪吃？」我往前逼近一步：「妈，
您记性真好。」「记了三天，就记着我贪吃，抢了最后一块鸡翅。」
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，声音抖得厉害：「那您记不记得，我五岁那年，
吃了您夹给我的虾仁，半夜喘不过气被送医院抢救？记不记得医生怎么跟您说的？严重过敏，
终身禁食海鲜，否则有生命危险？」我妈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和狼狈。
我继续说道：「您不记得！您只记得林阳爱吃海鲜，所以我的生日，您做了一桌子海鲜。」
「除了那盘鸡翅，我还能吃什么？我敢吃什么？我不盯着那盘鸡翅吃，
我饿死在您为我准备的生日宴上吗？」「你......」我妈脸上青白交错，
终于挤出一个字，试图打断我。「你什么？」我毫不留情地打断她，
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和质问如同开闸的洪水，汹涌而出。「从小到大，
林阳碗里永远是溏心蛋，我的煎蛋永远是焦的，糊的。他说一句想吃螃蟹，
您能跑三个菜市场。我呢？我过敏难受得浑身起疹子，您只会嫌我麻烦，
只会说忍忍就过去了。」「我拼命工作，省吃俭用，您念叨李阿姨的金项链，
我拿到奖金第一件事就是去买项链，结果呢？您掂量掂量，嫌分量不够，
嫌不如李阿姨的厚实，转手就让林阳拿去送给他女朋友，还说什么妈老了戴着不稳重。」
我发出一声冷笑：「呵，您不是嫌它分量轻，您是嫌我这个儿子的分量轻，在您心里，
我只配当个给家里添东西出钱出力的冤大头。」我妈猛地一拍茶几，尖叫起来：「够了林宇，
你还有没有点规矩，我是你妈，你就这么跟我说话？一条项链而已，你至于闹成这样吗？
一家人，给谁戴不是戴？给你弟弟送给女朋友戴，我看着高兴，怎么了？」「一家人？」
我重复着这三个字，只觉得无比讽刺，心口那片被反复撕扯的地方已经彻底麻木，
只剩下冰冷的空洞。「妈，在您心里，我们真的是一家人吗？还是只有您和林阳才是一家人，
而我，只是一个多余的需要时榨取不需要时碍眼的外人。」我真的累了。说完后，
我转身进了房间迅速收拾好东西。林阳的房间在主卧，有独立卫浴和衣帽间，
而我的房间是用书房隔出来的，很小，小到连摆张书桌的费劲。打开衣柜，
里面也是寥寥无几的几件旧衣服，我的东西很少，收拾起来很快。打开房门出去后，
我妈在家人群里发语音：「反了，真是反了天了，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，
养出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，为了个破项链，跟我吼，摔东西，真是翅膀硬了，
没良心的白眼狼。」我的目光没有在她们身上停留，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门。
我妈的声音还在继续：「行啊，翅膀硬了？有本事......你就别回来。」我没有回头，
直到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小区，心中压抑着的情绪才得到一丝呼吸。6我漫无目的的走到路上，
眼里哗啦啦的流。我一直都知道，我妈是偏心的。小时候，每次上学前，
我妈都会煎鸡蛋给我们当早餐。
每次她都小心翼翼端着那盘完好无损的溏心蛋递给林阳：「阳阳乖，溏心蛋来了，小心烫哦。
」她把碗放在林阳面前，还细心地吹了吹。「谢谢妈妈。」林阳甜甜地笑了，拿起小勺子，
小心翼翼地戳破那金黄的蛋黄，看着蛋液流淌出来，发出满足的惊叹。而我碗里的，
却是焦黑破烂的鸡蛋，我委屈的撇嘴；「妈妈，我也要吃溏心蛋，为什么我的蛋是黑的。」
我妈眉头立刻不耐烦地皱起：「焦了就焦了呗，能吃就行了，鸡蛋不都一个味儿？
挑三拣四的，惯的你，赶紧吃了上学去，别磨蹭。」上大学后的除夕夜，
我妈拿出一件上好的羽绒服，衣服很轻却很暖和。弟弟欢天喜地地跑过去，
拿起那件黑色的在身上比划。妈妈直接把衣服给了弟弟。却没有给我买。
外地打工回来的爸爸在一旁看着觉得尴尬，提了一嘴：「你怎么不给小宇也买一件？」
我妈理所当然的回答：「商场没货了，就这一件了，这个颜色也不适合他，
等回头我再给他补上。」许是不想让我爸觉得她偏心，她迟疑了一下，
问我：「那......这件你要吗？」我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，
拼命把涌上来的酸楚压下去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，飞快地摇头：「不要，
我不喜欢这个颜色，给阳阳吧。」我甚至不敢看那件衣服。妈妈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，
明显松了一口气，脸上立刻浮起轻松的笑意，对着爸爸说道：「你看，我说他不要的吧，
他眼光高着呢。」太难堪了。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客厅，躲进自己的房间，关上门，
才敢无声的哭出来。后来开学时，我妈说要给我补上的衣服也一直没给我买。
我收拾行李准备回学校时。我妈却追了出来。她手里拿着一个纸袋：「林宇，等等。」
她把纸袋递给我：「你爸非说我没给你买件新衣服，大过年的哪有时间去给你买啊，
他说不能让你空着手走，这个给你。」我沉默地接过来，低低说了声：「谢谢妈。」
拿回学校后，才发现里面是一条围巾。备注：赠品，消费满888元附赠，不退不换。
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，忽然想起上个月妈妈在电话里抱怨过。
说她在商场给弟弟买名牌球鞋时，为了凑单拿赠品，硬是多买了几双袜子才凑够金额，
结果赠品是条丑得要死的围巾，看着就心烦，回头看看扔哪儿去或者送人算了。哦，
原来她选中的要送的人，是我啊。7我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。这一次，
我不想像以往一样妥协认错。我也知道，我妈不会主动联系我。即使她主动联系我，
也不证明她是在意我。三个月后，她却主动给我打了电话。内容着实让我意想不到。「喂？
林宇？」我妈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出来。我轻轻嗯了一声：「嗯。」
「那个......最近工作忙不忙啊？吃饭都按时吃了吧？」「还好。」
她像是被我的冷淡噎了一下：「你这孩子，脾气也太倔了，一走就是三个月，
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回来，非得要妈先低头吗？我是你妈。」那种熟悉的，
带着指责和我没错是你错的调子又回来了。「行了行了，过去的事不提了。」
「给你打电话呢，是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。」我的心里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来。
「是这样的，我想给阳阳买套房，你也知道他谈恋爱了，这没套房子像话吗，
妈准备给他买套婚房，就咱们市新开那个盘云景苑，位置可好了，三室两厅，阳光通透，
还带个大阳台，阳阳一眼就看中了，户型特别好。」不安的预感终于落到了实处，
砸得我眼前发黑。「所以呢？」
我妈理所当然的开口：「所以妈把你放在我这儿的那张卡里的15万，先挪给阳阳用了啊。
反正你那钱放着也是放着，暂时也用不上，妈帮你保管这么久，派上大用场了，
正好解了燃眉之急，阳阳这下房子可算定下来了，你不知道他多高兴......」
那15万，从我18岁**，暑假拿到第一份薪水时，我妈那张嘴就没停过。「林宇啊，
你年纪小，拿着这么多钱不安全，妈替你保管着，等你将来用大钱的时候再给你。」
那时我刚结束高考，在一家小餐馆端盘子，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，
拿到那皱巴巴的一千多块时，手都在抖。她的话听着像关心，我懵懵懂懂地，
就把那张崭新的工资卡，连同里面浸透汗水的钱，一起交到了她手上。后来上了大学，
学费要靠助学贷款，生活费全靠我自己挤时间做家教，发传单，在图书馆整理旧书。
冬天顶着寒风骑车去做家教，手冻得裂开流血是常事。每次打电话回家要生活费，
我妈那套说辞就来了：「你弟弟还在念高中，处处要花钱呢，你是哥哥，懂事点，省着点花。
你看人家谁谁谁，不也自己打工吗，你自己出去做点**就行了。」
她永远不会问我在学校吃不吃行饱，穿得暖不暖。而林阳呢？他心安理得地穿着当季新款，
用着最新款的手机，大学四年，学费生活费家里全包，我妈甚至怕他住宿舍委屈，
早早就在学校旁边给他租好了公寓。我毕业工作后，那张最初上交的工资卡，
我妈似乎也忘了还给我。每次发工资，钱还是会准时打到那张卡里。我**过，挣扎过，
换来的永远是她痛心疾首的指责：「林宇，你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?钱放在妈这里，
难道妈还会贪你的不成?妈这是为你好，省得你年轻乱花，等你以后谈女朋友了，
真要办大事，买房啊结婚啊，妈一分不少都给你。」再配上那句万能的阳阳还小，
你是哥哥我就彻底哑火了。但是我总不能没有一分钱，于是我的工资就被分成了两半，
一半按时打到我妈帮忙保管的那张卡里，另一半打到我另一个卡里。
打到另一个卡里那少得可怜的生活费，我还余下来钱给她换了空调和家里的门。
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发下来的奖金，我也是第一时间给她买了金项链。我本来以为，
她是真的为我好，等我以后买房结婚用大钱的时候她总会给我的。现在看来就是一场笑话，
钱没了，被我妈轻飘飘一句话，挪给了林阳买大房子。8「我不同意，那是我的钱，
我辛辛苦苦多少个日日夜夜加班熬夜一分一分攒的，你凭什么不问我一声就拿去给他买房？」
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，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。随即，
我妈那套理所当然的调子又响了起来：「都是一家人，阳阳的事不就是你的事？你当哥哥的，
帮帮弟弟怎么了？他马上要结婚了，没套像样的房子像话吗？你当哥哥的不想着帮衬，
还在这斤斤计较？你还有没有点良心？有没有点亲情？」亲情？我冷笑起来：「妈，
你的亲情就是永远只围着林阳转，他想要什么，你倾家荡产也要给。我呢？
我过敏差点死掉的时候，你嫌我麻烦，我过生日给我做一桌子我碰都不能碰的海鲜，
我攒点钱，你连问都不问就全部拿走给他买房，你的亲情，就是把我榨干，
去填林阳那个无底洞吗？」「你......你胡说八道什么。」我妈气急败坏，
声音都变了调：「我怎么榨甘你了？供你吃供你穿，把你养这么大，供你上大学，
你翅膀硬了，会赚钱了，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？帮帮弟弟怎么了？你就这么冷血？这么自私？
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白眼狼，当初......」「当初就不该生我，是吧？」
我替她说完了那句听了无数遍伤人的话尾。「好，妈。既然你这么说了，那我告诉你，
那十五万，是我的，你没有权利动它。」我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：「林宇，
房子都定下来了，这钱就当是你这个做哥哥的，提前给弟弟的彩礼，天经地义。」说完，
偏心妈妈转走15万给弟弟买房后，我反手将她告上法庭全文目录-林阳林宇小说无弹窗阅读 试读结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