类型:都市生活
作者:宫延枭
主角:温清瑶宫延枭
温清瑶在房间里枯坐着,盯着柜子上的琵琶发呆,想着和妈妈在一起的种种。
虽然一直都是她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,可是妈妈对她很好,温家的人再怎么打压她们,妈妈依旧温柔的和她诉说每一句话,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敢低头落泪。
温清瑶一直不明白,为什么这么温柔的一个女人,要饱受这么多痛苦,即便是妈妈端正的吃斋礼佛,默认温祥一切的胡来,钱慧茹还是不肯放过妈妈和她。
“妈妈……”温清瑶想念着妈妈温暖的怀抱,想念着香炉悠然中那个对她慈祥笑着的母亲。
温清瑶从架子上拿下琵琶,坐在地板上,搂紧了怀中的琵琶,幻想着妈妈就在身边。
她拆了手上的纱布,已经结疤的细小伤口让雪白的肌肤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,指缝里还残留着洗不净的血迹,像是染上鲜血的玉块,多了几分伤感。
她知道宫延枭不在,才敢捻拨琴弦。
凤颈玉花,丝弦瑟瑟,琴声时而低幽,时而清亮。
这些都是妈妈教她的,告诉她琴声往往寄托着一个人的感情,也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念妈妈做的事情。
……
原定的应酬,因为宫延枭的头痛病犯了,所以就临时取消了。
忠叔看到宫延枭从车上下来,立即上前搀扶,却被他甩开了。
“走开!”宫延枭每到头痛就会裹着一身戾气,对谁都没有好脸色。
忠叔不气不恼,依旧紧随其后,“炖了药,喝了叫人上去按摩一下,应该会舒缓一下。”
宫延枭紧皱眉头,甚是不悦,连步子都加快了。
走到楼梯口时,却听到了隐约的声音。
“什么声音?”宫延枭不耐烦的开口。
忠叔循声望去,想到了温清瑶这个人,但是没敢说。
没人敢阻拦宫延枭,他长腿一跨转了方向,直接走向厨房,路过温清瑶的房间时停下。
房门猛地被推开,温清瑶一愣,手指还停留在弦上。
一看来人是宫延枭,温清瑶下意识的抱紧了手里的琵琶,拖着沉重的腿后退着。
宫延枭一身黑色的正装,略短的头发,耳后露着青茬,浑身干净利落却暴戾无比。
只见他双腿一曲,坐在了温清瑶摊开的被子上。
房间太小了,宫延枭的腿伸直都触碰到了对面的墙,只能曲起一条腿,另一条腿随意的放着。
温清瑶看着坐下的宫延枭,身体缩成一团,狭小的房间内能够清楚的嗅到他身上染着酒气的气息,霸道且盛气凌人,连房中的温度都升高了。
小灯下,宫延枭坐着的身影被投在了白墙上,漆黑的影子,对比强烈,线条干净利落,身影晃动间,显得宫延枭有些不真实。
他微微仰首,影子也跟着一动,露出修长的脖子,侧脸深刻,异常的吸引人,一手搭在曲起的膝头上,每一道呼吸都在小房间内被放大。
“继续弹。”他微眯着双眸,神色都有些紧绷。
温清瑶顿了一下,握着琵琶的手都在颤抖,望了望站在门口的忠叔。
忠叔对着她点点头,示意她照做,免得吃苦头。
温清瑶调整呼吸,双手放在弦上,但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的手第一个音就破了。
宫延枭蹙眉,膝头上的手托腮侧首看着温清瑶,垂下眼帘后隐去了戾气,魅惑的容颜一览无遗,叫人望一眼就舍不得挪开眼。
温清瑶却不敢看他,手依旧发颤,拨弄了好几遍才恢复正常,轻轻柔柔的弹了一首小调。
忠叔看宫延枭脸色有些平复,让女佣把炖好的药拿了过来递进了宫延枭的手里。
宫延枭喝了一半,便受不了这味道,皱着眉头又塞回去了。
忠叔看宫延枭肯喝药,心满意足的守在门口,遣退了其他人。
宫延枭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自己的额头,缓解了疼痛后,睁开眼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温清瑶。
雾蒙蒙的双眸沾着害怕的水汽,眼眶子说红就红了,但是就是不肯哭,唇瓣咬得通红,雪肤之下更加显得诱人。
越见她可怜,宫延枭的心里就越是不痛快,非要把她弄哭不成。
“唱!”宫延枭唇瓣勾起,“这古代妓院里妓女不都唱着小调取悦别人?我高兴了,兴许今晚就饶了你。”
温清瑶调子一漏,被宫延枭嘴里妓女二字惊得浑身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,尤其是手心里那几道玻璃渣留下的伤痕。
但是为了宫延枭能绕过她,贝齿一松,留下齿痕的唇瓣发抖的轻启着。
轻哼着小调。
宫延枭听到温清瑶的声音时,不由得多望了她一眼,带着颤音软糯的声音有些沙哑,但是却很好听。
他闭上眼睛,噩梦铺天盖地卷来。
“孩子,妈妈对不起你,你爸爸被温祥逼死了,咱们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?我们也死了算,死了就能和你爸爸团聚了,还有爷爷奶奶,我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了……”
“孩子,别怕,闭上眼,一会儿就好了,一会儿我们就能看到爸爸了……”
……每天都是这个梦,然后冰冷的海水没顶。
但是这次却没有,有个声音低低的哼着小调,一下子将画面拉到了江南烟雨下的小舟上,哗哗哗的划水声,像是有催眠作用一样。
宫延枭闭着眼,头疼时绷紧的某根弦也松弛了,靠着墙浑身一松,上下长睫合拢,拢起最后一道锋利目光。
第十九章
忠叔看到宫延枭歪着头闭眼睡着了,十分的诧异。
忠叔小心的替宫延枭盖上被子,然后示意温清瑶继续。
温清瑶没有见过睡着的宫延枭,没有邪笑,没有冰冷嘲讽,更没有狂风般的暴戾,宫延枭安静下的容颜冲击力实在太大。
宫延枭,一个安静睡觉的宫延枭,身为男人却太漂亮了。
并非女气,一眼就能分辨的性别,却还是想用漂亮两个字形容他。
……
宫延枭很久没有睡觉了,靠酒精麻痹也只不过能让他昏沉沉四五个小时,但是这次他睡了整整十五个小时。
还是窝在一个连腿都快伸不开的杂物间,睁开眼后他先是迷茫的适应了一下身体的僵硬,然后闻了闻被子上的不属于他的味道。
撑起身体,揉了揉太阳穴就看到缩在墙角快要面壁的温清瑶,她怀里还抱了一把琵琶,像是十分珍惜的样子。
珍惜?
宫延枭觉得温家的人就不配用这两字,冷笑一声,起身走到温清瑶面前,用脚踹了踹她。
温清瑶迷迷糊糊的转醒,一看到面前的宫延枭,立即瞪大了眼睛。
但是还没给她足够反应的时间,门外就响起了管家忠叔刻意抬高的声响。
“肖小姐,没有宮先生的意思,你不可以进来!”
肖蓝?
“宫延枭!你给我出来!”肖蓝大喊着宫延枭的名字,怒不可遏的尖声控诉着,“宫延枭,你躲着就没事了吗?”
温清瑶盯着面前的宫延枭,只见他细长的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,不耐烦的走到门口。
“我为什么要躲?你算什么?”宫延枭毫不怜香惜玉的开口。
肖蓝推开宫延枭,探进身子就看到了角落的温清瑶,脸色更加幽怨。
“就因为她?所以你不肯再让我来?”肖蓝指着温清瑶。
宫延枭不承认却也没有否认。
温清瑶立即摇头,但是肖蓝却听不进她的解释。
肖蓝像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,整个人气得脸颊都扭曲了,微凸的眼珠子都快把温清瑶瞪穿了。
“我哪里比不上她?”肖蓝说完,眼角就湿润了,“我跟了你这么久,难道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?”
“没有。”宫延枭回答的迅速,闲暇还整理了一下袖子。
十分的无情。
肖蓝攥紧了拳头,双肩耸动着,“我肖蓝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比下去过!我才是你宫延枭最合适的人,除了我还有谁会在你没办法睡着的夜晚,陪着你?那些婊子都是为了你的钱!我不会让她取代我的!”
肖蓝恶狠狠的瞪着温清瑶。
温清瑶从肖蓝的眼中看到了杀意,她立即开口解释,“不是,我不是……”
肖蓝一改大屏幕上温柔形象,直接向温清瑶扑了过去,却被宫延枭抬起的手拦腰截断。
宫延枭冰冷道,“拉出去!”
忠叔叫人上前拉肖蓝,肖蓝满脸泪水,双手乱挥着,转个身就跑了出去。
随即便响起了女佣的尖叫声,肖蓝直接从厨房端了一锅正在炖的汤冲了进来,对着温清瑶就想泼过去。
温清瑶呆若木鸡,已经失去了反应。
但是肖蓝手里的汤却只是洒了一小半,还都撒在了挡在温清瑶面前的宫延枭手臂上。
宫延枭面无表情,仿佛毫无痛感,甩了甩通红的手,脸色阴沉下来。
他说,“肖蓝,你越线了,我能把你捧起来,也能让你消失。”
肖蓝惊恐的盯着宫延枭,面目扭曲,“你想干什么?就因为一个女佣?”
宫延枭沉默不言,居高临下的看着肖蓝,神色中带着被挑起的戾气,不痛不痒的用两指抵住肖蓝手中那锅汤的锅底。
肖蓝暗中较劲想压下被抬起的炖锅,却还是抵不过宫延枭的力气,宫延枭直接把汤掀在了肖蓝的脸上。
“啊!”肖蓝捂着脸尖叫着,几乎跪在了地上。
宫延枭却接过女佣递上的毛巾擦了擦手,“扔出去。”
肖蓝满脸通红,甚至还肿起了水泡,一张脸算是毁了。
温清瑶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,脸颊一转几乎贴着墙面,脑海里都是肖蓝这张脸。
“宫延枭,你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,没有人会爱你了!你根本就不懂感情!”肖蓝咒骂着。
温清瑶捂着耳朵缩着,整个人都像是受惊的兔子,惶恐不安。
宫延枭瞥了一眼,然后向外走去,“婊子谈情?可笑。”
温清瑶对宫延枭的恐惧更深了一层,他不只是个暴虐的人,更是无情冷血的恶魔。
肖蓝一路尖叫着被人扔了出去,那些女佣原本看肖蓝深得宫延枭的喜欢,一直巴结着,但是如今却一个一个都跟宫延枭一样换了一张脸。
肖蓝被人架出去的时候,温清瑶还看了一眼,记得那张肿胀发红的脸,像是一个噩梦一样在之后纠缠了她好几天。
梦里肖蓝把一切都怪罪在了她的身上,掐着她的脖子要她一起去死。
“温清瑶,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肖蓝顶着毁容的脸在梦里肆意大笑着。
而此时,宫延枭满手汤汁,汤水顺着指尖滴滴答答落下,好看的手指裹上了油腻,轻微的颤抖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