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噩的回到办公室。

温知秋刚进去，就被叫住：“温主任，这个病人的手术方案过了，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。”

“不过你可能需要去找下周主任，你们合作操刀，成功率会高很多。”

时隔几分钟，再度听到周慕霆的名字，温知秋心里五味杂陈。

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术方案。

这是一个肿瘤患者，因为瘤体巨大，常规的手术方式成功率很小，而周慕霆在国外时曾亲自操刀过好几例这类患者。

温知秋只犹豫了一瞬，就转身走向周慕霆的办公室。

人命关天。

不能因为他们私下里的事情，影响甚至错过病人生的希望。

温知秋一路来到办公室门口，正想敲门时，就听到里面有交谈声。

“我这刚来你们医院，就听到小护士在议论你和温知秋，说她说得可难听了。”

这声音很熟悉，好像是周慕霆的大学室友周升杨。

温知秋想着，就听见周慕霆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紧接着，周升杨的声音又响起来：“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啊?”

为什么?

温知秋想到自己之前找周慕霆想解释六年前的误会时，他那不以为意的态度。

她深吸了口气，压下苦涩，也想清楚了些事。

不管之后如何，还是再找个机会把一切说明白。

有了决定，温知秋觉得心里积压的情绪都消解了不少。

她抬手准备敲门。

却听见周升杨的声音再次响起：“再说，当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?”

温知秋的心里像被投了一颗巨石，砸得她胸口生疼。

她原以为自己和周慕霆之间是因为误会才闹僵到这种地步，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。

温知秋看着眼前紧闭的门，抬起发麻的手，一把推开了门——

办公室里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。

温知秋极力稳住情绪，和周慕霆对视着。

周升杨察觉到气氛诡异，干笑两声，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。

“砰。”

门一关，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。

温知秋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：“当年的事，你早就知道了?”

周慕霆却淡淡岔开话题：“找我什么事?”

又是这样，对那些过闭口不言。

以前，温知秋开解自己都是误会，周慕霆什么都不知道，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。

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……

温知秋胸口急促起伏。

直到手里文件夹尖锐的角戳破皮肤，她吃痛回神。

过去无法更改。

因果循环，这是自己该受着的。

以后……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。

温知秋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，将手术方案摆到他面前。

再开口时，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：“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。”

周慕霆翻开，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：“腹腔镜手术，你自己也能做。”

温知秋语气诚恳：“患者年事已高，还有其他基础疾病，加上你，成功率会更高。”

闻言，周慕霆久久没说话。

沉默中，温知秋惴惴难安。

直到他点头：“病例留下，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。”

温知秋这才松了口气：“谢谢!”

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。

周慕霆主刀，温知秋作为一助进行配合。

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。

一直到术后清查，温知秋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周慕霆，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。

那时的实操课上，两人是固定搭档，每每有比赛，一定是第一。

而每次完成时，周慕霆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，朝她露出笑容来。

但这次，别说笑了，除了必要的交流，周慕霆甚至没多看她一眼。

“清查无误，可以出去了。”

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，周慕霆率先转身走出去。

温知秋跟在他身后，视线黏在男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，才出声。

“谢谢。”

周慕霆头也没回：“不必，也不是为了你。”

温知秋脚步一滞，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。

她其实很想问周慕霆：“有必要这样吗?”

但终究还是沉默。

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她：“主任找你了吗?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，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，你去吗?”

温知秋脑中闪过周慕霆冷漠的眼睛，点头：“去。”

也许看不到周慕霆，她才能静下心来，做出个决定。